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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里兰卡危机中,中产阶层遭受重创

发布时间:2022/6/27
  马杜尚卡( Miraj Madushanka )从未想到过,他竟也需要政府的配给粮,使全家人能一天两餐:斯里兰卡目前正深陷该国史上最严重经济危机,包括他在内的无数新兴中产阶层家庭的生活一落千丈。
    
  作为一个拥有2200万人口的岛国,积欠了510亿美元外债的斯里兰卡正急速走向破产,国库枯竭如许,几乎无钱进口汽油、牛奶、煤气和卫生纸等日用品。
  从无燃料或食物之忧的家庭,眼下正不得不想方设法,解决一日三餐问题,减饭量乃其中一法。
  为能买到奇缺的燃料,人们排起长队。一场危机破坏了多年来让整个南亚地区钦羡的这个拥有相对舒适生活方式的国家取得的进展。
  灾难发生前,27岁的会计师马杜尚卡在日本学习,并有意留在那里工作。2018年,父亲去世,他匆匆回国,以照顾母亲和妹妹。
  马杜尚卡在国内完成了学业,找到一份旅游业工作。熟料,2019年发生严重恐怖袭击事件,使他很快丢了饭碗。恐袭事件使该国社会和经济受到猛烈冲击。
  好不容易找到的下一份工作又因新冠大流行瘟疫爆发而泡汤。现在,他在一家管理公司干活,这是他4年来的第四份工。可是,目前,虽说有了可靠的工资,他也只能勉强养家活口。
  就最近几周,食品价格上涨了3倍,迫使这个家庭寻求政府配给的大米及附近佛教寺庙和清真寺的捐助。马杜尚卡的储蓄已经耗光。他告诉说:"现在,还够勉强活下去,要是有几个月得不到额外救助,我们就难了。"
  专家们指出,即使是过去的危机,如2009年结束的斯里兰卡近30年的内战或2004年毁灭性的海啸,也没有给相关地区以外的人们带来i这种程度的痛苦和折磨。总理维克勒马辛哈(Ranil Wickremesinghe)6月22日表示,经济已 "完全崩溃"。
  直到最近,专家估计占都市人口15%至20%的斯里兰卡中产阶级尚普遍享有经济安全,生活舒适。
  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政策选择中心高级研究员丰塞卡(Bhavani Fonseka )说:"这场危机确实震惊了中产阶级 -- 它迫使他们陷入以前从未遇到过的困境,比如获得基本物品,尽管花几个小时排队,但不知道是否能获得燃料。过去三十年里,他们确实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冲击。"
  20世纪70年代起,斯里兰卡中产阶级开始兴旺。当时,该国经济向外来贸易和投资开放。此后,中产阶级稳步增长,人均GDP激增,超越众多邻国。
  经济学家达姆辛格(Chayu Damsinghe)指出:"当时,人们的理想是有房有车,能送孩子上好学校,每隔几周上一次餐馆,并去度假。可现在,中产阶级的梦想似乎已经破灭。" 他补充说,"如果连中产阶级都在挣扎,可以想象,更多的弱势群体受到了多大的打击。"
  今年4月以来,斯里兰卡国内抗议现象越来越严重。示威者指责总统拉贾帕克萨(Gotabaya Rajapaksa )及其政府的政策失误导致经济崩溃、局势混乱。5月份,一波暴力抗议活动迫使拉贾帕克萨的兄弟和时任总理拉贾帕克萨下台。
  新总理维克勒马辛哈寄希望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救助计划以及印、中等友好国家的帮助,以确保经济发展。上周在接受美联社采访时,维克勒马辛哈说,他担心粮食短缺可能会持续到2024年,乌克兰战争扰乱了全球供应链,导致某些商品价格飙升。
  去年,斯里兰卡政府下令禁止进口化肥,激怒了农民并损害了收成,致使经济困境更形复杂。禁令在个月后取消,但损害已经造成,导致粮食短缺。
  苦于粮食储备不足,政府让公务员每周五居家,以节省燃料、有时间种植自家水果和蔬菜,为期3个月。根据官方数据,该国食品通胀率达57%。联合国儿童基金会5月所作的调查结果显示,斯里兰卡70%的家庭承认,食品消费减少。
  在斯里兰卡西部城市尼甘布的莱拉马港口,五彩的拖网渔船一艘挨着一艘。自从斯里兰卡的金融危机爆发以来,这里的渔民越来越难以维持生计。在海上漂泊劳作三个星期之后,他们常常只能拿回4万斯里兰卡卢比(约合130美元)的收入。
  近日一个下午,科伦坡居民涌入一蔬菜市场,酷热阳光下,人们汗流浃背,仔细比较西红柿和橙子与与先前市场的价格。
  63岁的一名女性说,她已不再买肉买鱼,而只买几种蔬菜。她一脸痛苦,说:"我很生气。每种必需品的价格都在上涨--大米、糖、牛奶、鸡肉、鱼。人们怎么能吃饱肚子?"
  马杜尚卡的家人已放弃每日三顿,只吃早中餐和晚餐。
  新近的一个周五,他母亲英里亚尼( Sriyani Kankanamge )磨着椰子,并在一垛薄薄的木柴上烧一壶水。5月份,煤气罐将用完时,他们想去排队等候,但似乎是徒劳的,毫无成功把握。曾是闪闪发光的白色厨房的天花板,已被炊烟灰弄得斑斑驳驳。几年前买的电炉早卖掉了。
  英里亚尼的左眼患青光病。遵医嘱,她每天应点两次眼药水,但她只点一次,因为,眼药水价格翻倍了。 她回忆说:"这是我有生以来最艰难的时刻。" 就在几个月前,她还经常多做些饭菜送给邻人。
  这家人的收音机和电视机已经关了几个星期。滑板车停在外面,盖上了。他们几乎不再使用它,宁愿步行或乘坐公共汽车,也不愿排队买燃料。
  一到每天长达3小时停电时分,马杜尚卡有时会走向总统府附近的主要抗议地点。
  像许多斯里兰卡人一样,他觉得,唯一的出路是离境。他说,"我有一个简单的梦想--建一座房子,买一辆车,一周内全职工作,偶尔去度假。我想结婚成家。但我害怕,这个梦想会破灭,至少在这个国家不再可能实现。"